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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零一章 咸宁:所以,婵月和……她要来了?

第六百零一章 咸宁:所以,婵月和……她要来了? (第2/2页)

两人重又回到里厢,咸宁公主长袖飘飘,身姿婀娜,而贾珩一睹舞姿,不等咸宁公主跳完舞,就已揽住伊人,亲口试了试那珍珠项链的材质。
  
  ……
  
  ……
  
  神京城,齐郡王府——
  
  书房之中,灯火通明,稍晚一些从渭南县回来的齐郡王,将肥硕身形窝在太师椅中,小眼中满是疲惫之色。
  
  下方靠背梨花木椅上一排坐着窦荣、许绍真、慧通法师三人,此外还有一位特殊的之人,正是贾雨村。
  
  自从忠顺王倒台之后,贾雨村已经投靠了齐郡王陈澄,先前就陪着齐郡王前往恭陵,在一旁署理机谊文字。
  
  毕竟是两榜进士出身,对公文一道自然得心应手,渐渐获得齐郡王的信重,授以府中主簿之职。
  
  齐郡王端起茶盅呷了一口,叹道:“可把本王累坏了,本王怀疑这趟出去,瘦了得有十斤。”
  
  初始齐郡王和楚王两人刚刚接着监修皇陵的差事,还比着谁勤勉忠孝,但随着时间过去,也实在受不了一直待在恭陵受罪,兄弟两人遂约定你五日、我五日,然后剩下五日共同问事督查。
  
  彼此监督着,自是谁也不敢动手脚,反而工程进度加快了许多。
  
  贾雨村笑道:“王爷这些时日在渭南夙夜在公,孝心诚谓感天动地,待明日进宫朝见上皇和圣上。”
  
  窦荣看了一眼齐郡王在烛火照耀下几是冒着油光的大胖脸,面无表情,起得身来,从袖笼中取出一个札子,苍声道:“王爷,这是河南的密报,还请王爷过目。”
  
  齐郡王陈澄豢养三河帮为奴仆时,曾利用积累而来的财货,组建了一支庞大的情报力量,而这支情报力量遍布全国,以为耳目。
  
  齐郡王接过笺纸阅览着,脸上肥肉跳了跳,冷声道:“这个贾子钰,仗着父皇的信重,在河南是要折腾的底儿朝天!先是折腾官吏,现在又折腾着普通百姓修筑河堤,治政如此苛虐急躁,看着吧,等不多久,就有科道严参。”
  
  笺纸上分明记载着贾珩前些时日在河南等地的举措,比如让附逆的百姓检举地方士绅的恶行,征发丁夫修筑河堤。
  
  “王爷,贾子钰为一省封疆,纵然折腾的地方怨声载道,凭借平乱大功,最多灰溜溜返京,圣上也不会降他之罪。”窦荣面色凝重说着,低声道:“王爷刚刚回来,或许还有所不知,今天下午刚给贾子钰晋了三等伯,封号永宁。”
  
  “永宁伯?”齐郡王面色倏变,目中寒芒闪烁,愤愤说道:“只是平定个小小的叛乱,就封以伯爵,父皇也太宠他了。”
  
  贾雨村眉头也深深凝起,目光深处现出丝丝怨毒。
  
  他昔日投在贾家门下,可谓一心奉承,极力巴结,却落得如今丢官罢职的下场,投了忠顺王爷,忠顺王爷又倒台,现在投着齐王,等他辅佐齐王荣登大宝,定要让贾家家破人亡,鸡犬不留!
  
  窦荣苍声道:“王爷,现在于此多说无益。”
  
  齐郡王眉头皱了皱,思量了一会儿,说道:“窦长史,你觉得这贾珩,究竟支持着谁?”
  
  窦荣摇了摇头,说道:“从眼下来看,贾子钰是宫里的人,其与魏王因为在五城兵马司同衙共事,看似走的偏近一些,但据下官所知,贾子钰并不常往五城兵马司去问事,与魏王若即若离,不过,咸宁公主随军去了河南,王爷不得不防。”
  
  在齐郡王眼中,宋家姐妹几乎不分彼此,对端容贵妃所出的咸宁公主,自然视为魏王一系。
  
  提起咸宁公主,齐郡王面色幽幽,目中现出一抹冷色,沉声道:“王妃和本王说过,咸宁到了婚配之龄,多半是瞧中了贾子钰,孤这个妹妹整天是疯疯癫癫,不知检点,现在更是和一个有妇之夫勾勾搭搭,皇室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!”
  
  他比谁都了解他那个在深宫中的父皇,这是想招那贾珩小儿为婿,可惜小儿已成了亲,真要弃糟糠之妻,那反而是好事儿,贪慕富贵荣华,至此沦为天下笑柄。
  
  慧通法师开口道:“王爷,魏王眼下在五城兵马司,咸宁公主又随军远行,宫里莫非心属魏王?在为他铺路?”
  
  齐郡王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能这般说,本王自认还是了解父皇的,不过他和南安家联姻……也得想个法子,削削他的气焰。”
  
  低声说道:“窦长史,你让人找咱们在翰林院埋下的钉子上疏,就说中原之乱已平,二圣因前事接二连三晕倒,当立国本,以定中外人心。”
  
  此言一出,众人都是心头一惊,无他,国本之事太过敏感。
  
  贾雨村闻言,面色变幻不定,目中现出苦思。
  
  这位起先还需门子提点为官之道的金陵府尹,此刻随着宦海沉浮,两起两落,心计也开始用于琢磨人事上。
  
  窦荣闻言思量了下,眼前一亮,赞叹道:“王爷,此策甚妙。”
  
  慧通和尚目光闪了闪,心头有些疑惑不解,看向许绍真。
  
  许绍真思忖了下,笑道:“那时科道清流,舆论大起,这可就是将魏王架起来烤了。”
  
  齐郡王小眼闪过精光,点了点头说道:“翰林院是柳政在管,不少都是柳政的门生,那时父皇心有狐疑。”
  
  翰林院掌院学士柳政,其有一女嫁给楚王为侧妃,如果翰林院首倡早立国本,那么崇平帝一定以为是楚王陷害魏王,势必要对楚王的印象不大好,这就是他的另外用意。
  
  许绍真闻言,也反应过来,几是击节赞道:“妙啊,王爷,这是借刀杀人之计?”
  
  齐郡王道:“不仅是借刀杀人,父皇自来多疑,故而多年东宫无主,悬而不立,科道舆论一起,本王就不信宫里那两位坐得住,会不会让人借机鼓噪?那时父皇因先前龙体不豫一事,心头正是烦躁不胜,见得满朝文武祈请立太子,他会如何作想?这就是引蛇出洞。”
  
  多年以来,崇平帝不立太子,就是汲取隆治一朝,太子早立,易为诸藩攻讦,况太子党一起,也容易威胁皇权。
  
  一旦立了太子,以后再不合心意,想要废黜,势必朝局动荡,动摇国本,那么一开始先不立,以观诸子品行。
  
  贾雨村此刻听着齐郡王所言,已是暗暗敬服。
  
  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肥胖如猪,处置大大咧咧的齐郡王,竟有这等心计?
  
  一计套着一计。
  
  窦荣点了点头,却并不奇怪,说道:“王爷此策虽好,但万万不能让宫里查察出来,还是等王爷接替楚王去渭南后,再行发动不迟。”
  
  齐郡王笑道:“窦长史所言甚是,那时楚王弟在京,父皇更怀疑是他在背后煽风点火,唯恐天下不乱,而本王也就摘了出去。”
  
  他之所大胆行此计,就是看出父皇不想早定储君的心意,谁提此事,谁就是和父皇对着干。
  
  贾雨村揣摩着齐郡王以及窦长史所言,或者说学习着这里的门道。
  
  其人本就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,先前活学活用,将那自作聪明的葫芦僧,发配到北疆充军。
  
  许绍真目光闪了闪,压低了声音,说道:“王爷,要不要将贾家也捎进去?”
  
  “怎么说?”齐郡王起了一丝兴致。
  
  许绍真笑道:“如是贾政上疏附和,王爷以为,那时宫里会不会疑而忌之?那贾家可掌握着京营二十万大军,还管着锦衣府。”
  
  贾雨村眼前一亮,思忖着此策的可能性。
  
  “王爷不可。”迎着众人奇怪的目光,窦荣面色微变,解释说道:“这就画蛇添足了,贾家当年吃过一次亏,多半不会参与此事,况且算计贾家,一旦贾子钰警觉,查察出真相,专心对付王爷……况且,宫里对那位言听计从,如是假戏真做,悔之晚矣。”
  
  如是算计不成,反而让宫里坚定了立魏王的心思,那真就是为他人做嫁衣,滑天下之大稽了。
  
  齐郡王面色顿了顿,心头也不由生出一股后怕,忙道:“窦长史提醒的是,如今贾珩军机辅臣,得父皇宠异非常,一旦事涉贾家,父皇多半要问及贾珩意见,如是贾珩胆敢言魏王有人君之相……虽然他很大可能不会这般说,但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父皇真的……”
  
  如果父皇一糊涂,那时候他真就是欲哭无泪。
  
  许绍真闻言,悻悻然道:“王爷,下官不明就里,一时妄言,还望王爷见谅。”
  
  “无妨,许先生不知这贾珩在父皇心头的分量,他火速平定河南之乱,父皇对他在边事上报以厚望,等他在边事上现了原形,那时候才是新仇旧帐齐算之日。”齐郡王冷声道。
  
  现在那贾珩小儿就是他父皇的心头好,当初他何尝不是?
  
  而边事就是这贾珩小儿的试金石,鞑子可不是好对付的,等小儿现了原形,不用他出手,就有人收拾小儿。
  
  贾雨村眸光闪烁,思量着其中关节。
  
  他刚在王府立足,还是多听少说,一旦说错,容易被人怀疑智计高下,还是需得仔细梳理才是。
  
  其实,他倒觉得可以将贾家和魏王打成一党,炮制贾珩以京营、锦衣府拥立魏王,逼迫天子逊位荣养的传闻,从而引起宫里的猜忌,那时贾家才是真正死期不远。
  
  只是,或许真如王爷所说,时机还不成熟,还需等东虏之事后,再作计较。
  
  窦荣低声说道:“王爷,还有一事,甄家上京了。”
  
  齐郡王皱了皱眉,绿豆大小的小眼精光闪烁,说道:“甄家?”
  
  窦荣道:“王爷,是甄应嘉的夫人,她昨日到的京,今日去拜访的宁国府,恰巧贾珩晋了三等永宁伯,楚王妃还有北静王妃都去庆贺,说来,这甄家两位王妃前些时日,就时常去贾家走动,为楚王笼络之意昭然若揭。”
  
  齐郡王目光现出思索,道:“本王记得,当初楚王弟不是派人提起纳贾家女为侧妃,被拒了,当时闹的也不大好看。”
  
  “王爷,此一时彼一时,贾珩坐稳京营了位置,楚王纵然有气,也只能忍下去。”窦荣面色凝重,说道:“况且两家是几十年的老亲,倒不会因为这件事儿生出嫌隙,他们两家如互通有无……”
  
  齐郡王冷笑一声,说道:“本王就等着他们勾结,父皇一旦有所察觉,等待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!”
  
  楚王勾结京营掌兵大将,父皇岂能容忍,纵是贾珩也不行,况且贾珩原本就是用来对付四王八公的刀,既然是刀,就应握在父皇手里,岂能另择主人?
  
  许绍真道:“王爷,先前扬州的汪家,问王爷什么时候见上一面?”
  
  “扬州盐商是谁都不得罪,告诉他们,如想上本王这条船,那就彻底断了和甄家的联系,专心侍奉。”齐郡王冷声道。
  
  扬州盐商在扬州经营盐业,几乎碰到哪路佛祖和菩萨都会上一炷香,不管是江南甄家,抑或是分属浙党的两江总督沈邡以及江南巡抚衙门,逢年过节都会孝敬,可以说谁都不得罪。
  
  但因为最近朝廷整顿盐务,扬州盐商花了不少银子在京城打点,当然不仅打点齐王,还打点着浙党。
  
  “窦长史,明天你随本王要见着一个人,如果得其支持,我们如虎添翼。”齐王说道。
  
  窦荣点了点头,心头已有一些猜测,点头应下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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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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