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百五十八章 巨大屈辱 (第2/2页)
次长晋升之前特意和他谈过，次长离开二厅后，让他多配合督查室。
督查室以后办的案子，手指缝里露出来点都能让他们军情二局吃饱，甚至是吃撑。
邵文昌早就尝到了好处，不用郑次长安排他也会这么做。
担心的是其他的处长，他们是郑次长的人。
这次晋升郑次长带不了他们，虽说职务更高，但县官不如现管，谁知道未来的厅长好不好伺候？
保密局，齐利民非常兴奋。
他这个局长一直名不正言不顺，事实上就是副局长，局长一直由郑次长兼任。
郑次长如今职务更高，工作更重，手头上又管着那么多部门，没理由继续兼任他们保密局的局长。
趁这个机会，他早点把自己的副字拿掉，成为真正的局长。
这可是当初戴老板都没做到的事。
叶峰同样高兴，二厅没了郑次长，对他指手画脚的少了一个人，他甚至不愿意再去找楚凌云求和。
幸好鲍胜群劝了他。
人家是升，现在兼任着二厅厅长，真不去的话小鞋能让他穿的更别扭，小不忍则乱大谋，低次头没什么。
鲍胜群在情报处彻底站稳了脚。
柴文意被叶峰警告后，不敢再对鲍胜群提任何意见，没有主动配合，但交给给他的工作会认真完成，不敢拖后腿。
鲍胜群本就掌管情报处多年，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，又有旧部的支持，掌控情报处完全没问题。
时间慢慢走过，47年终于过去，迎来了新的一年。
督查室发了元旦福利，比去年多出了五成。
今年改变策略后，督查室赚的更多，中国的商品在国外很受欢迎，特别是瓷器和茶叶，战后运输业还没有完全恢复，楚氏商行有更多的船，占据了这个优势。
明年一大批船即将交付，到时候楚氏商行会的生意规模还会扩大。
效益好，银行放心，从没有催促过楚氏公司还钱，反而想着办法让方士易贷款。
对贷款方士易彻底麻木，完全遵从老板的意思，给钱就要。
多多益善。
日元这段时间贬值加速，本身美国人并不想让日本保有货币，若不是日本这边坚持，肯定会废除掉他们的日元。
美国操控着日本，大量的美国货冲击日本市场，日元想保持很难，贬值则成为了必然。
至于法币，方士易早就不看。
看了不够生气，法币丝毫不顾及老百姓，方士易从没有想过一个大国的货币会变成这个样子。
果党再不做出改变，恐怕以后真没人愿意使用法币。
元旦过去没几天，齐利民终于如愿，郑次长辞去保密局局长职务，正式由齐利民接任，保密局自此摆脱了军统成立以来正职不是自己人的牵制。
“校长，所有人全部核查完毕，这是报告。”
楚凌云来到行营，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，一百二十名侍从警卫以及他们的家人，共计两千三百三十五人，全部调查了一遍。
“辛苦了，东西放在这里，你那里不要有任何留档。”
老头子点头，调查结果并没让他满意，不是对楚凌云不满，而是他身边的警卫，真有被别人收买的眼线。
数量不多，就三个。
别说三个，就算一个，关键时刻也能给他造成致命的威胁，老头子心里的不爽可想而知。
可惜收买者不是李将军，否则能借助这个筹码，再次逼迫李将军退出副总统的竞选。
“校长放心，不仅没有留档，所有调查之后，我已经严格命令督查室的人，以后任何人不准提起此事，否则军法严惩，”
楚凌云明白老头子的担心。
老头子对楚凌云的做法很赞同，心里却高兴不起来。
两千多人，有问题的高达六百多。
除了少数几个家庭不好，父母亲人又老实之外，或者父母不亲人不在的，几乎人人都有问题。
草菅人命者不少。
这可是他身边最近的警卫，家人如此放荡，很容易便能成为他们的弱点和把柄，可惜他又不能对警卫进行鼓励。
最多只能暗示，有问题早点坦白，他可以从宽或者不处理。
真有事，这些警卫会不会坦白，楚凌云用脚指头都能猜到。
谁不害怕秋后算账？
就算老头子真的会原谅，他们也不可能留在老头子身边，一旦失去了这个职务，他们便没有了那么多特权。
只能说，果党从上到下烂透了，无可救药。
督查室有功，却无法奖励，这次的任务见不得光。
老头子以后会从别的方面对他们进行奖赏，接下来楚凌云还要帮大公子做审核，不过大公子那边肯定没有老头子这边详细繁琐。
老头子很忙，楚凌云没有在这里逗留多久。
任务完成，楚凌云再次发下不少奖励，给督查室的人放假。
元旦加上这次，最低的人也拿到了数百大洋奖励，收获非常丰盛。
十八人核心小组的奖励最高，每人最少三千大洋。
楚原，房立科和贾昌国三名组长，每人是六千。
特别是房立科，一年来拿到的奖励就有一万多，加上分红超过了两万大洋，妥妥的暴发户。
不仅买了更大的房子，他还买了几百亩地，日子过的特别滋润。
“胜群，督查室那边任务已经忙完，我是不是该去找楚凌云？”
叶峰把鲍胜群喊进办公室，他内心真不想找楚凌云低头，但时间到了，不去不行。
不去二陈那边就饶不了他。
“是该去，不能再拖。”
鲍胜群点头，叶峰叹了口气，他给楚凌云准备了三件礼物，一幅古画，一件青花瓷器，还有一对上等的翡翠手镯。
三件东西就用了他两万多大洋，这份礼着实不轻。
既破财，又丢面。
“你能说会道，陪我一起去，我已经请动了郑次长，他会帮我们说和。”
找人宴请楚凌云，中间人不能太差，否则请不动人。
这次是小陈帮他打了招呼，郑次长才愿意帮忙。
楚凌云和郑次长关系近，郑次长相邀他不可能不去，不过请郑次长帮忙可没那么容易，仅仅是让他请楚凌云出来，叶峰便付出了二十根金条。
人家现在是次长，钱少属于侮辱人。
再小的事也需要付出大代价。
“是，局座。”
鲍胜群应道，他知道叶峰有点抹不开脸面，这点叶峰确实远远不如齐利民，现在齐利民成为了真正的局长，减少了上面的掣肘。
吃饭的地方是郑次长定的，老祥记。
老祥记比金陵饭店档次更高，这里管理很严，一般人进不来，加上安静，非常适合他们今天的见面。
相对比送出的钱，今天吃饭的开销可以忽略不计。
叶峰带着鲍胜群，早早来到老祥记。
掌柜的八面玲珑，看到叶峰便走过来打招呼：“叶局长，您来了，今天您约了谁，要不要进房间里等？”
“不用，你去忙吧，我在门口等就行。”
他是主动低头，在房间里等算什么，会让人以为他没有诚意。
“好，有事您吩咐。”
掌柜的笑呵呵离开，十五分钟后，几辆车驶来，郑次长和楚凌云从车上下来。
楚凌云带的是楚原和赵东，赵东属于保镖，时刻保护楚凌云的安全。
郑次长则带了郑广涛。
让郑次长无语的是，自己侄子宁可坐楚凌云的车也不愿意和他在一起。
他有那么可怕吗？
不就是揍了他几次，那是因为他犯了错，让他涨涨记性，是为他好，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？
“郑次长，楚主任，非常感谢你们百忙之中能够赏光。”
叶峰马上迎了上来，笑呵呵的上前握手，郑次长很给面子，主动说道：“叶局长请客，那是我们的荣幸。”
荣幸是建立在金条上，没有金条，谁稀罕吃他这顿饭。
郑次长又不是吃不起饭的人。
“郑次长您真会开玩笑，二位请。”
叶峰做了个请势，带着他们一起进去，掌柜的注意到了叶峰接待的客人。
郑次长他认识，这里的常客。
楚凌云他同样见过，上次孔三令便宴请过这个人，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。
楚凌云紧随在郑次长的身边，身子仅靠后半步，叶峰很客气的领路，对两人的态度都很恭敬。
这点让掌柜的有些诧异。
楚凌云突然回头，看向掌柜的，掌柜的马上露出笑脸，微微低头。
他是掌柜的，对客人面带笑脸是正常表现，来这里的人大富大贵，而且必然有权，没一个是他能得罪的人。
看了眼掌柜的，楚凌云和叶峰一起进入房间。
叶峰请客，郑次长做主座，楚凌云其后，最后才是他。
鲍胜群，楚原和郑广涛则在另一边。
六个人一起吃饭。
楚原和鲍胜群正好坐在了一起，他知道鲍胜群是党通局情报处长，以前就是，最近刚又被提拔上来。
徐老鬼的旧人，外甥女婿，能被叶峰如此看重，这个鲍胜群不简单。
郑广涛没心没肺，下意识坐在了离郑次长最远的位置上。
“广涛，坐这边。”
楚凌云注意到郑次长表情，马上招招手，此时郑次长不会发火，更不会教训郑广涛，但回家之后可就难说了。
大庭广众之下，身为郑次长的侄子，又是郑次长特意点名带来的人，坐那么远会让人笑话。
“是，主任。”
郑广涛撇撇嘴，不情愿坐在了叔叔身边，郑次长的眼睛如同刀子，割的郑广涛全身不舒服。
“郑次长，我们局长对您非常敬仰，刚才等待的时候，说了不少您过去的丰功伟绩，卑职十分敬佩。”
鲍胜群看出这对叔侄俩有问题，急忙打圆场，有了台阶，郑次长立刻变为谦虚。
家门不幸，回去再处理，眼下不是时机。
“楚主任，我们属于同行，您是我们这行做最好的人，您破过的案子我们局长经常拿出来当典型教育我们，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了，我敬您。”
酒席开始，鲍胜群很活跃，不断引导气氛。
喝到一半，聊的也很热乎，叶峰终于说道：“楚主任，之前我御下不严，多有冒犯，还请您见谅，我敬您一杯。”
这是放下身段，主动道歉。
楚凌云面带微笑，并没有说话，酒杯更是碰都没碰。
空口道歉有用的话，还要他们做什么？
如此针对他，甚至想害死他，砰砰嘴皮子就行了？
“楚主任，我们局长对您确实敬仰，知道您喜欢些小玩意，特意给您备了份薄礼，以示歉意。”
鲍胜群的作用再次凸显，帮着叶峰说话，否则今天叶峰下不了台。
礼物就在房间内，鲍胜群拿过来让楚凌云欣赏。
“东西不错，不过价值太高，我不能收。”
楚凌云摇头，只有这些还不够，叶峰若是没有诚意，今天他是看在郑次长的面子上来吃饭，回头就会对付他。
叶峰的屁股不干净，翁子行上次便咬了他一口。
楚凌云手上有现成的证据和线索。
贪点钱确实无法拿他怎么样，可他若是做了触犯老头子底线的事呢？
通红不可能，老头子不会随便相信。
不过老头子的忌讳可不止这一点，比如叶峰和李将军或者其他人的关系。
稍微近一点，就能让他粉身碎骨。
“楚主任，您放心，以后我们党通局完全服从督查室的指导，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。”
鲍胜群明白楚凌云想要什么，急忙说道，再不说叶峰会更难堪。
楚凌云则看向叶峰。
“局长，您今天不还说督查室做的那么好，有他们监督指导我们，以后的工作能开展的更顺利。”
见叶峰还没说话，鲍胜群有点着急，不得不出声提醒。
叶峰死要面子活受罪，明明是来道歉，说点软话死不了人，那么多钱都花了出去，说点好听的算什么？
“没错，楚主任是我们的楷模，我们确实佩服。”
叶峰终于开口，不说今天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费，而且楚凌云下面就要对他下手。
楚凌云还是没动，鲍胜群则给叶峰使眼色。
“胜群说的没错，我经常在党通局教育属下，督查室是我们的明灯，有督查室在我们更放心，上次督查室便帮了我们大忙，清除了那么多害群之马，我一直想要感谢，没有找到机会，今天总算有了。”
楚凌云拿起了筷子，夹了口面前的菜，鲍胜群脸都绿了。
说这些有什么用，人家很明显就要你一个承诺。
话先说出去，又不是真要你这么做。
“叶峰，既然你知道督查室做的那么好，以后就好好服从督查室，别再听信那些谗言，再次引起误会。”
连郑次长都看不下去，出声提醒，叶峰脸色发红，终于说道：“郑次长教训的是，以后我们党通局坚决服从督查室的指导，需要我们做什么，楚主任您直接吩咐便可。”
这些话叶峰真心不想说，说了他们就会低于督查室一头。
督查室不过是二厅处级部门，他们差不多和二厅平级，被低于自己的部门如此拿捏，叶峰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。
“叶局长言重了，都是为了工作。”
楚凌云终于拿起酒杯，鲍胜群猛松口气，事情总算成了。
叶峰这性子真没办法说。
本来好好的道歉，现在不仅效果大打折扣，还显得极没诚意。
不过好在这个梁子暂时揭了过去。
这样挺好，党通局不能真和督查室亲密无间，也没那个可能，他们依然会明争暗斗，这样的局面对红党有利。
“没错，都是为了党果，为了委座，大家一起喝一杯。”
郑次长没白收那些金条，继续帮着打圆场，总算让局面缓和。
酒足饭饱，事实上没喝太多，叶峰诚意不足，酒喝的稍微有点扫兴。
东西楚原和郑广涛帮着拿走，这些都是不错的好东西，楚凌云不会客气，送了就收。
收受贿赂连叶峰影响都不大，更不用说他。
回去的路上，叶峰脸色铁青，可恶，太可恶了，楚凌云非逼着他说出他不想说的话，不仅憋屈，还带着耻辱。
“局座，您别放在心上，楚凌云越狂傲越好，他现在得罪了那么多人，以后肯定不得好死。”
鲍胜群看似替叶峰说话，实则煽风点火，加大他们的矛盾。
“没错，他不得好死。”
叶峰恶狠狠的点头，今天他彻底被楚凌云踩在脚下，可惜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，根本不敢有任何妄动。
以后寻机会一定要除掉楚凌云，报今日之仇。
不过他明白，明面上他很难做到。
能把楚凌云赶出去便是最大的胜利。
齐利民那个混蛋，为什么把楚凌云挤出来，若是楚凌云依然留在军统，哪怕做了局长，今天这种事也不会发生。
保密局对他们可没有监督权。
不过还好，至少今天目的达成，楚凌云面子里子都得到了，没理由再对他下手。
真那样做，楚凌云就会给人留下表里不一小人的形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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