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二 深情 九、曹操名言 (第1/2页)
热的阳光无遮无拦地照射,道路水汽蒸氲上来,望惚、有一种波纹荡漾之感,仿佛远近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鲛绡轻纱,似乎只要能将这薄而透的轻纱扯去,那远去的、消逝不见的身影就会重新出现在视野里——
陈操之伫立良久,直到自己的影子越来越短,缩至足下,这才坐上牛车,在一边静候多时的来德用一根细竹梢在黄牛背脊上抽打了一下,牛车立即辘辘驶动起来。
祝英台终于挑明了她的女子身份,这对陈操之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惊奇的,因为他早有察觉,觉得如此才华横溢的女子实在是罕见,儒玄、书画、音律,无不精通,言语直率,从不虚与委蛇,是个很难得的朋友,锐利的词锋、高贵的气质掩盖了她作为女子的妩媚,陈操之也很少把她当作女子看待,只当作是知己友人,但祝英台方才说六百里闻笛、桃林外徘徊不忍离去的话语让陈操之感动,与6葳蕤爱花成痴一般,祝英台痴迷音乐也是让人动容——
不要说现在是东晋,就是后世,男女之间也很少有知己般的友情,而如今,这段友情极有可能就此曲终人散,陈操之离情浓郁,他知道此后很难再见祝英台了,柯亭笛就在身边,很想吹一曲,可是身边没有妙赏的人。
……
午后,陈操之命来德去刘家堡交将刘尚值的家书交与刘尚值之父刘族长,这可是个美差,刘族长得知儿子留在吴郡为文吏,必大喜过望,送信去地来德少不了有赏,冉盛跟着来德去了。
陈操之去南楼拜见四伯父陈咸,钱唐陈氏入籍士族之事陈操之以前只向嫂子丁幼微说过,嫂子给他出主意、鼓励他,而现在,这事已经有了很大希望,陈操之不能再孤军奋斗,他有家族,他必须依仗家族之力把这件事办好,以前埋在心底独自默默努力的事,现在有必要让四伯父知晓,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,他无法大包大揽,列籍士族是家族的荣誉。
陈咸听陈操之说有重要的事要向他求教,当即引着陈操之到他书房,分坐在南窗下,仆妇上茶,茶香淡淡。
陈操之让一边侍候的仆妇退下,然后将通玄塔上与~结识、~欣赏他的才识、指点他去建康见谱牒司的贾令史之事娓娓道来——
年近六旬的老族长陈咸眼睛越睁越大,屏息凝神,心潮起伏,听到后来,竟是老泪纵横—
陈咸长子陈尚和幼子陈谭听到老父痛哭声。大惊。进来连声问:“爹爹。出了何事?爹爹——”责备地瞪着陈操之。
陈咸却又哈哈大笑。对二子道:“你们先出去。为父与操之还有要事商议。”
陈尚、陈亮见老父忽悲忽喜、又啼又笑。似失心疯。但说话又是很清楚。不敢多问。唯唯退出。
陈咸激荡地心情平静了一些。问道:“操之早就想着要把我钱唐陈氏上升为士族了吧。伯父素知你有大志向?”
陈操之道:“侄儿以前只是这么想过。没敢向伯父说。更不能对外人说—”
陈咸点头道:“操之真是能成大事地。”
陈操之道:“伯父过奖了,想我先祖长文公主持制订了九品官人法,如何长文公地子孙却被拒于士族之外?钱唐陈氏若无士族地位,则田产不能保、下人得不到庇护,去年若不是稚川先生,我陈氏田产只怕就被剥夺去大半了,一次被欺、次次被欺,只怕不出十年,我陈氏族人难免饥寒失所。”
陈咸白眉颤动,连连点头。
陈操之道:“现在有~参军肯提携,如此良机绝不能错失,~参军赴会稽请谢安石出山,现今想必已离开会稽去建康,他会向贾令史交待此事,具体如何做,贾令史会指点我们——~参军说我不宜出面谋此事,所以我来与伯父商议,看从兄中谁去建康合适?”
陈咸立即道:“兹事体大,我亲自去。”
陈操之道:“伯父虽然康健,但毕竟年近六旬了,不宜太操劳,让三兄陈尚去如何?”
陈咸叹息道:“说起来我钱唐陈氏实在衰微,老一辈还有我和汝父做过品官,这年代一辈若不是有操之一枝独秀,真是挑不出能独当一面的人才了。”
陈操之道:“三兄陈尚精通《诗》、《论》、老成稳重,若不是屈于寒门,早已功成名就,侄儿以为三兄去得建康。”
陈咸对自己儿子倒是看得很清楚,说道:“陈尚倒是稳重,可他未入品,未有官职,又从未去过建康,难免有乡鄙之气,我还是亲自去,让陈尚陪着,明日就启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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