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六 奏雅 五十四、悲怆有风致 (第1/2页)
讣大司马桓温干八月十一干午日只时入邯都,虏贲二千。罚,大格,威仪极盛,燕尚书令阳鹜月前病故,燕国就以尚书仆射可足浑翼为、尚书右承申绍、侍中皇甫真、散骑侍郎余蔚、尚书郎封衡等大臣跪迎桓温入住邯宫太武九殿一
桓温爵封南郡公,用金车大格就已经是违制,金车大轻是九锡之一,虽然桓温建功回朝必受九锡,但此时就擅自使用金车大轮实在是性急了一点,桓温的借口是不如此不足以威慑伪燕君臣,然而入住太武九殿,这就是以君主自居了,桓温虽然急于代晋自立,却也不敢现在就彰显这样的野心,不然江左士族必大起非议,即便北伐功高也会受弹劾,如今他远在河北,唯恐江左另生变数,是以坚辞不肯入宫。
可足浑翼等人又请桓温入住太原王府。太原王慕容恪死后,其子慕容楷已随叔父慕容垂一道投奔扭温,慕容恪执政时专以恩信御物,庶僚化德,燕国民众无论胡汉皆敬服,桓温为收揽燕境民心,哪里肯占慕容恪的故宅,于是就入住上庸王慕容评的王府,论高敞豪奢,邯城除了皇宫就是上庸王府,上庸王慕容评疯狂敛财。积钱帛如丘陵,上庸王妃早已去世,但姬妾众多,慕容评仓皇出逃,这下子钱帛美女尽归他人所有,当初燕主慕容障责备慕容评之语验矣:家国丧亡,钱帛安所置之!
那些怀宝逃散的邯宫宫女绝大多数被晋军抓住送回邯宫,桓温已许诺待时局安定后,这些宫人、珍宝将分赐有功将士
当夜,桓温在上庸王府宴请北伐军五品以上高级将领,众皆恭贺桓温平燕建功
桓温甚是畅快,此次北伐他集本是想取淮北河南之地,岂知邯都一鼓而下,这其中陈操之居功至伟,但何尝不是他桓温的洪福所至!
为示恩宠,桓温亲自向陈操之敬酒,环视左右道:“若无陈子重,吾何能至此,我有子重,更胜十万雄师。”
陈操之谦逊道:“操之岂敢居功,此大司马威德之所致,大司马灭成汉、平巴蜀。两度北伐,战无不胜,燕众畏桓公威名,望风逃遁,此北伐胜利之主因也,吾侪得附旗尾,共襄此功,实乃人生幸事。”
狂温酒酣耳热,闻陈操之谀词,自是大悦。
众将见狂温这般夸赞陈操之,也纷纷来向陈操之敬酒,只有扭熙落落寡合、向隅不欢。
狂温忽道:“慕容障尚未束手就擒,燕境犹有豪帅割据,在座诸君还须努力。”
正这时,忽报骑督陈裕追擒燕主慕容障返邯,桓温大喜,即命陈裕押解慕容障来上庸王府
十七岁的慕容障被反绑着双手,神色委顿,见到桓温,强自振作,不肯自贱,桓温质问他为何不降却要逃走?慕容障答道:“狐死丘。欲归死于先人坟墓耳
桓温是个很有审美情怀的人,觉得慕容障回答得悲枪有风致,遂命左右释其缚,还让他回邯宫去见其母后和皇后,明日再帅文武正式出降一
慕容障能保活命,喜出望外,拜谢而出。
上庸王府真席散,桓温归寝,命左右择慕容评姬妾中姣美年少者侍寝,不移时,两个妙龄女子送至,一个是汉人美女、一个是鲜卑美女,桓温酒兴尚酣,命二女歌舞助兴,他以玉如意击酒樽,歌《白芒大雅》,很有昔日曹操下赤壁、对酒当歌的豪兴
侍者报世子熙求见,桓温被打断歌兴。有些不乐,见桓熙走进来又是那样一脸悻悻然的样子,脸上伤疤更是碍眼,而且先前在庆功宴上桓熙也是少言寡语、不能与众同乐,实在让桓温很失望,便示意那两介。上庸王姬妾退下,然后对桓熙道:“熙,汝为何郁郁寡欢、心事重重模样,即便心里有事,面上也依旧一派从容。如此才是君子风范。”
桓熙一听父亲这么说,登时想起昨日陈操之说他仪表不整、不能为百官表率的事,现在父亲也责备他没有君子风范,看来陈操之所说不是没有缘故的,父亲应该是在陈操之面前流露过这方面的忧虑,认为他面残有损威仪
一念及此,桓熙羞愤得血冲脑门,但又不能多说什么,只有唯唯称是,因为强自忍耐,憋得左颊伤疤赤中带紫,分外刺眼。
桓温看着儿子这模样,摇了摇头,说道:“对了,先前陈子重送了一盒北珠来,你拿去,命人研成珠粉,调以蜜水,每日睡前涂抹疤痕,可以美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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