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失的记忆(四) (第1/2页)
顾恒宇为了捧红慕清澄可谓不遗余力。程逸颉对这个情敌的所作所为相当不满,但碍于自己被隐秘身份所束缚,只能暂且忍耐。
程逸颉走到慕清澄身旁,她正提起笔来画一幅水彩。这还是他第一次当场看她作画,一笔笔鲜明的彩色重叠的堆上了画纸,片刻后,结合成一片神奇的美,餐桌上那盘新鲜出锅的油爆虾跃然纸上。“画得真好。”当她画完,程逸颉由衷称赞,“看着你的画,突然饥肠辘辘,饥饿难耐。”
慕清澄搁下画笔,转头看他。“真的饿了?”
他点头。
“我给你煮碗面吧。”她起身,将餐桌收拾好后,端着那碗油爆虾进了厨房。
程逸颉站在餐桌前,凝视那幅画半晌后,也走进了厨房。
慕清澄正在为他做脆藕油爆虾面。她烧了一锅热水煮面,加盐和几滴花生油,煮熟捞出过冷水,晾凉、装碗。青菜焯水断生,捞出码在面上。藕片入锅,炸至边缘焦黄、表面微黄,捞出控油。之后锅留底油,放入少许香葱末爆香,下藕和虾,烹入生抽,加盐,翻炒,浇在面上,香葱末洒在面碗中。
程逸颉安静地看着她忙碌,脑子里逐渐零乱,翻搅不清的情绪,像乱丝一般纠缠着。
她没有察觉他的异样,想将那碗面端到厨房,程逸颉恍惚间也伸出了手,两人的手碰触到了一起。他深深的颤栗了,也许是这样的场景太过温馨动人,也许是越来越大的压力几乎将他逼入了绝境,时时都有如临深渊、如履薄冰之感,他的精神绷紧得像一把拉满了的弓,太需要缓解压力、释放情绪了,以至于一向理智过人的他,情绪骤然失控,他握住她的手,将她拉入了怀中。
她怔忡少顷,然后,一层热浪就冲进了她的眼眶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她紧依在他的怀里,一句话也说不了,只是倾听着他心跳的声音。他俯下头来,找着了她的嘴唇,涩涩的泪水流进了他的嘴里,她的身子在他怀中轻颤。
从窗口涌进来的夜色,把他们软软的环抱住。时间仿佛就此停滞,也不知过了多久,慕清澄扬起睫毛,眼珠浸在雾里,又迷蒙、又清亮。
他们彼此瞪视着,愕然的、惶惑的、苦恼的对视着,然后,他用手抹去她面颊上的泪痕。
“我都忘了,你主动抱我、吻我是什么感觉了。”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,他的脸成了水雾中的影子,她哽塞着说,“明明应该恨你、厌恶你的,可是,为什么我还会有种幸福的感觉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他呼吸沉重,内心在剧烈挣扎着,“我不该这样自私的困住你,但是,我有不得已的苦衷,家里的压力……”
“如果真是家里的压力,为什么不要孩子?你如果不愿意碰我,完全可以做试管。为什么要违背你母亲的意愿,真的只是因为太忙吗?”她仰着脸,含着泪,清晰的低语,“你还是狠不下心来逼迫我当生孩子的工具,不忍心让我过得太痛苦,对吗?我知道你有苦衷,但不是因为家里的压力,而是别的原因。”
他震动了一下,盯着她,声音低沉有力:“不要胡乱猜测,你根本不了解我,也不可能了解。刚才是我糊涂了,把它忘了,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”
“我已经忘了。”她幽幽地说,“既然你不肯告诉我,我也不问了。现在,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,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伤心痛苦难过了。丰子恺有句经典的话,‘不乱于心,不困于情。不畏将来,不念过往。如此,安好’,我把这句话送给我自己,也送给你。”
“丰子恺的《不宠无惊过一生》我也看过。”他回应,“你说的,是文中的第一句话。我更喜欢的,是最后一句话,‘无愧于天,无愧于地,无怍于人,无惧于鬼。这样,人生!’”
她的心“突”的一跳,这也是他的人生信条吧,他是否在做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?心念陡转间,她微微一笑。“面要凉了,快趁热吃吧。”
程逸颉端着那碗面到餐桌前坐下,开始吃面。过了一会儿,慕清澄拿着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酒杯过来。“我从酒柜里找到这瓶红酒。”她眉眼含笑,“我的展览取得了很好的成绩,是不是应该陪我庆祝一下?本来想要做一桌好菜的,但是程朗不在,你又整天不着家,难得今晚能看到你,只能让你吃碗面将就一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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