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九章釜里抽薪 (第1/2页)
雍州境内抢着收麦,建康城外战事正酣。刘裕被卢循所派的偏师吸引,前往白石垒驻守,徐道覆得到回报后率领变民军精锐强攻淮口查浦。
淮口及查浦坞外密树木栅,将通路阻断,徐道覆下令以小船载引火之物靠近,以火箭点燃火船,立时烈焰升腾,浓烟滚滚。
待木栅被烧尽,徐道覆带着舰队登秦淮河南岸,绕开查浦往东直往张侯桥。
张侯桥,三国时吴国娄侯张昭所建,故名。桥东便是越城坞,建武将军王仲德率军驻守于此。
查浦驻将徐赤特见乱民军从坞下经过时队形杂乱,毫无阵形,动念攻击。
派人请示石头城中的沈林子,沈林子以
“人少不宜出击,要坚守待援”劝阻。这位徐参军听过当年刘录尚书事以一人逐千人的壮举,认为贼军人数虽多,但坞中有千余将士,对付乌合之众的变民还不是手到擒来。
立功心切,于是不听沈林之的命令,徐赤特率领查浦坞中的将士出战,准备趁变民过张侯桥时衔尾攻击,与越城坞内外合击大破敌。
美梦很快被现实粉碎,刚出查浦不远,后方伏兵四起,徐道覆率军截断后路。
徐赤特一看中计,忙下令突围回查浦坞。乱民军结成弧阵,手持兵刃皆是缴获晋军,装备精良,不次于徐赤特的兵马,人数更远在其上。
徐赤特急着返还查浦,指挥兵马直冲,结果伤亡惨重。看到麾下纷纷倒地,徐赤特傻了眼,原来录尚书事的神勇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。
仗着水性好,徐赤特脱了身上的甲胄,钻过木棚,跳入秦淮河中,游向北岸。
徐道覆将官军歼灭,回师攻打查浦,查浦内只剩下二百官军,变民军很快攻占了查浦。
得知查浦坞丢失,沈林子大惊,一面派人向刘裕告急,一面与刘怀慎带了两千兵马赶往朱雀桥。
秦淮河上二十四桥皆是浮桥,以朱雀桥最大,正对建康南门朱雀门,桥南东侧便是乌衣巷。
过朱雀桥便是御道,由南往北是盐市,太社和太庙,百官府舍,尽头便是皇城宣阳门,若让变民军过了朱雀桥,建康城便只剩下皇城可守了。
秦淮河上的其他浮桥皆已拆除,只留下朱雀桥还在通行,方便从北岸支援南岸。
沈林子赶到时,变民正在攻打越城坞,尚未过桥。沈林子松了口气,率军过桥,此时乌衣巷中世家组织了二千部曲前来增援。
生死关头,官军与世家部曲全力合作,沈林之领着军队凭着木栅而守。
徐道覆率军冲了两次,见防御森严,索性带了兵马一路往东攻打丹阳郡。
此时,卢循率大军从查浦登陆,没有争夺越城坞,而是直接加入攻打丹阳郡。
参军禇叔度见变民军数量已经超过四万,知道守不住了,趁着围三阙一之际,保护丹阳尹的郗僧施等人通过朱雀桥逃过秦淮河,丹阳郡被变民所夺。
刘裕得知查浦坞丢失,变民军已经登陆的消息,知道中计,卢循主攻的方向在淮口,急忙带了两千精锐返回石头城。
回到石头城天近傍晚,收到丹阳郡丢失的消息,索邈、刘钟等人请求即刻援救越城坞,夺回丹阳郡。
刘裕没有急着过秦淮河,而是让兵丁先行吃饭歇息,等恢复精力后才过朱雀航来到南塘一带布防。
第二天,徐道覆率领六千精锐逼近朱雀桥,建康近在咫尺,变民个个奋勇当先,想着杀进城去烧杀抢掠。
刘裕命刘怀慎率北伐精锐以及归降的燕兵千人,持长矟列长阵以待。乱民所持刀枪短于长矟,未等及近便被长矟刺死。
一个时辰不到,六千兵马便死伤千余,徐道覆见晋军斗志旺盛,率军退回丹阳郡。
徐道覆来见卢循,准备晚间带人潜过河去,卢循却告诉徐道覆一个不好的消息:军粮只够十日所需,让他先带人搜寻粮草,择机再战。
晚间,秦河岸北岸灯火通明,整个堤岸有如长长的火龙,每隔五十步便有一座箭楼,徐道覆率军潜至骠骑航处,浮桥已拆,河对岸灯火通明,人影幢幢证。
军中将士夜间视物困难,强行进攻损折太大,徐道覆心知无机可趁,只得作罢。
第二天,卢循派兵南下前往长干里、小长干、东长干以及南市一带搜寻粮食,刘裕早在他们到来之前便把百姓迁入建康城中。
一天下来,变民军所得甚少。徐道覆继续率领兵马攻打秦淮防线,卢循坐镇丹阳郡,派出大量兵马南下抢掠,可是沿途村庄早已空无一人,便连附近的县城也人去城空,田中稻谷要到八月才熟,现在只能喂马。
变民军的粮食补给多靠番禺、始兴和浔阳方向走水路运送。六月八日,天子新任刘裕为太尉、中书监,加授假黄铖,把建康城的安危交于他的手中。
刘裕受黄铖,辞太尉和中书监。战事僵持,自六月十五日开始,有兵丁成群结队从襄阳返回建康城,十天时间便聚集近四千人。
刘裕没想到杨安玄居然真的放归了被变民军俘虏的朝廷兵马,辨识之后将这些兵丁充实到秦淮防线中。
郗恢、阴友齐等人表奏杨安玄之功,司马德文得知襄阳将大半被俘官军遣返、建康城中战力提升的消息,下旨擢升杨安玄为卫将军,顶了刘毅的缺。
如此一来,朝廷职级最高的将军便是杨安玄了。接连十余天,变民军在徐道覆的率领下与晋军展开激战,可是想尽办法也冲不过秦淮河,而且官军有越战越勇之势,变民军士气低迷。
徐道覆发现北府军训练有素,相比之下自家军队真是一群乌合之众,什么战阵战术根本不懂,只知凭借血勇之气乱杀一气,顺风时士气高昂,遇逆则垂头丧气。
卢循也有些垂头丧气,被晋军阻在秦淮河南岸将近月余,粮草补给越发变得困难,再不走恐怕走不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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